“死老頭子你說什么話呢!瑤瑤才多大她哪懂得這些!”劉氏可真是恨死了李素娘,她就知道這個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來的二女兒沒安什么好心!現(xiàn)在才幾句話就挑唆的李秀才轉(zhuǎn)了風(fēng)向,從前她怎么沒看出來這丫頭這么厲害呢。
“二娘這話說的可不對,就是因為四妹年紀(jì)還小所以才更要懂得這些話不能說,要是現(xiàn)在名聲壞了將來還怎么能嫁出門?”李素娘走過去,“更何況她是不懂,但要是耳濡目染的學(xué)了誰的話那不也是一樣的么?”
“死丫頭你在胡說什么!當(dāng)心老娘撕爛你的嘴!”劉氏的老臉頓時就不好看了,她雖然說不識字但也嫁了個老秀才,也算是她這輩子最讓她引以為傲的事了。
李素娘嘴里文縐縐的話她還是能聽懂一半的,自然是戳的她心窩子痛,陰陽怪氣的冷嘲著道:“我還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月月打秋風(fēng)的外嫁女還知道往家里送東西了,原來是回來存心鬧的我們家不安寧呢!”
“二娘你別亂說,我姐不是那樣的人?!痹痉鲋钚悴诺纳倌昀砷_了口,他如今正在變聲期,嗓音嘶啞而又干澀,他生怕劉氏還要刁難李素娘,也扶著醉醺醺的李秀才走了過去,“爹今天高興多喝了幾杯,二娘要不然先把爹扶回屋里休息會,我和我姐去熬碗姜湯醒醒酒。”
待到李素昭走進(jìn)了,李素娘才看清楚了他現(xiàn)在身上穿著的還是之前李德元前兩年的衣裳,腳上的一雙草鞋早就不合腳的磨破了洞,露出了大腳趾。
在李家尚且還算富裕的環(huán)境里,李素昭這身衣服明顯十分的不合時宜而且寒酸。
更不用提現(xiàn)在還是大夏天就穿成這樣,要是到了數(shù)九寒冬的季節(jié)只怕是更沒幾身好衣裳能保暖。
李素娘光是看一眼都心頭發(fā)苦,鼻尖泛酸,要不是強(qiáng)忍著怕是眼淚也早就跟著掉了下來。
而劉氏雖說鬧騰可卻也是個有眼力見的,她見李秀才醉的腳步都虛晃,連句話都沒幫她們娘倆說,就知道她家男人鐵定是信了死丫頭的那套話。
她別的不清楚,光是李秀才的性子那可真是摸的透透的,愛面子那愛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就為了全自己一個好名聲,明知道薛家大郎在戰(zhàn)場上生死未卜,還是堅持著把親閨女送過去守活寡。
如今可倒好,滿門就只剩下了李素娘這個小寡婦和二房夫妻,以及三房的小子,全靠李素娘來擔(dān)著養(yǎng)家的責(zé)任。
劉氏之所以想起這段過往完全不是出于心疼李素娘,而是每每都后怕幸虧這李素娘不是個半大小子,否則就按著李秀才那只要面子的狠心程度,就算她的瑤瑤還沒及笄都得被當(dāng)成童養(yǎng)媳送過去。
要不是想到李秀才愛面子這層,不愿看到家里鬧的雞飛狗跳給人笑話,劉氏哪有這么容易放過李素娘,惡狠狠地瞪了她好幾眼,伸手要扶起地上的李婉瑤。
可誰想到李婉瑤卻是個被寵壞的潑辣性子,她一見李秀才不幫自己做主就算了,居然連劉氏都不幫著自個,瞬時氣的在地上又踢又罵的哭嚷道:“我不管!你們今個要是沒人給我做主我就撞死在這算了!憑什么她打了我就算了?她都嫁到薛家去當(dāng)寡婦了!壓根跟我們老李家沒關(guān)系!還管她這個寡婦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