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恒原以為自己老娘出馬,至少能好好的教訓(xùn)教訓(xùn)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娘,哪曾想到裴老夫人竟然鎩羽而歸?!皟喊?,那江菀如今和從前不一樣了,狡猾難纏,還不要半點臉皮,母親……”裴老夫人被江菀氣了一通,這會兒倚在床頭,胸膛劇烈的起伏,“母親拿她實在是沒一點辦法?!苯铱梢圆灰?,可她身為裴家的老祖宗,怎么能一點臉面都不要?“她一個小女娘身后若是無人撐腰,豈敢這般肆無忌憚的挑釁裴家?我看那江菀今日氣勢洶洶,說話做事不留半點余地,她未必是當(dāng)真討要東西,說不準(zhǔn)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借題發(fā)揮另有目的。兒啊,你可要當(dāng)心些,莫要中了旁人的圈套?!迸岷愕拿佳坜抢聛恚鄣讋澾^一絲冷光,“母親,兒子心中有數(shù)?!闭麄€朝堂,除了商陸那個狗太監(jiān)還有誰敢這般針對他裴家?不過商陸想借著江菀給他裴家使絆子,妄圖扳倒裴家,也未免太小看裴家了。裴老夫人嘆了口氣,“江菀在外面那般鬧騰,也不好久拖,還是盡早解決為妙。那些東西,該還就還吧。陛下先前都發(fā)話了,繼續(xù)拖下去也是丟裴家的臉面?!弊钪饕氖?,裴老夫人有種預(yù)感,倘若裴家敢繼續(xù)拖欠不還,江菀那個瘋丫頭定會又折騰出什么幺蛾子??唇业膽B(tài)度,今日這般都只是小打小鬧罷了?!澳赣H,”裴恒也想要嘆氣,“哪有這么容易?江菀送的那些東西有不少都曾是蕭家壓箱底的寶貝,都被兒子送人了……如今裴家公中虧損的厲害,實在難以補上這么大的空缺?!薄肮腥绾翁潛p?”裴老夫人心頭一驚,“江菀從前不是從她自己名下劃了幾間生意最紅火的鋪子給少微嗎?這些年來,靠著這幾間鋪子,公中的賬上一直都是極其富余的?。俊迸峒译m然是世家大族,但從前只是個末流世家,底蘊并沒有其他世家深厚,手中可支配的銀錢寶物都少之可憐。當(dāng)初裴恒支持新帝,幾乎將僅剩的那點子家底全都敗光。后面雖然裴家靠著滅了傅家和從龍之功,翻身成了世家之首,但也只是表面光鮮內(nèi)里還是空虛。裴老夫人也是沒法子,才會各種坑著江菀,從江菀的手里掏銀錢掏珍寶掏鋪子來養(yǎng)著裴家。數(shù)年的時光,裴家如同血蛭一般趴在江菀的身上吸著她的血吸著蕭家的血,靠著那一次次“吸血”而來的東西,讓裴家由內(nèi)而外煥發(fā)著新的生機。裴家的賬上年年都有盈余,各房都不差幾件稀罕物。時至今日,裴老夫人已經(jīng)敢拍著胸膛說一句裴家不差東西也不差銀錢,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世家之首!“兒啊,你是不是瞞著母親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裴老夫人的反應(yīng)很敏銳,“你可休要瞞著母親。母親雖說這幾年不曾管過公中的賬目,但裴家大致的營收可開支,母親還是能估摸出來的。裴家再折騰,賬面上不至于到了虧損的地步!”這些年靠著江菀的“付出”,裴家有了本錢去折騰,便是只靠放印子錢便已經(jīng)大撈特?fù)啤:竺嫒舨皇潜菹掠种赜媚鞘裁幢O(jiān)察司,那領(lǐng)頭的太監(jiān)總管同他們裴家不對付,處處攪合裴家的生意,裴家的庫房如今只怕都要堆不下掙來的金銀珠寶??磁岷愕姆磻?yīng),裴老夫人心頭便是一個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