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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第1頁)

“親眼所見?”沈母的聲音陡然拔高,尖銳得刺耳,眼中燃燒著復(fù)仇的火焰,“親眼所見就一定是真的嗎?!

當(dāng)年亂成什么樣子?尸體堆成了山!血把地都泡透了!他若存心詐死脫身,在那尸山血海里藏匿一具‘尸體’,又有何難?!”

她逼近一步,逼視著里正,“若非他未死,這東西怎會重現(xiàn)人間?還偏偏出現(xiàn)在我們回‘故地’的路上!德全,你告訴我,這是巧合嗎?!”

里正沈德全被沈母眼中那近乎瘋狂的恨意和質(zhì)問逼得倒退半步,腦海中昔日同袍們浴血的身影與長公主溫婉卻決絕的最后命令交織翻騰,巨大的沖擊和滔天的恨意讓他眼前陣陣發(fā)黑,左臂的傷口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一股溫?zé)岬囊后w瞬間涌出,浸透了包扎的布條,順著手臂蜿蜒流下。

“里正!”吳掌柜失聲驚呼,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他的指尖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身體劇烈的顫抖,以及透過濕冷衣物傳來的、粘稠溫?zé)岬腻窀?,傷口崩裂了?/p>

“別動!傷口裂開了!”吳掌柜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現(xiàn)在不是追問叛徒生死的時候,倒是沈等德全崩開的傷口有些駭人,他迅速抬頭,目光掃過周圍一張張被憤怒和仇恨燒紅的臉,“周娘子,快,給里正重新處理一下傷口,二柱,火把靠近些!師姐,讓其他人,散開警戒?!?/p>

二柱一個激靈,立刻將火把湊近,周望舒詢問地看了沈母一眼,見她點(diǎn)頭,就把沈青墨安置在一棵相對粗壯、能擋些風(fēng)雨的樹干上,讓他緩緩坐下。

她自己則到里正面前蹲下,吳掌柜撕了自己還算干燥的里衣下擺遞給周望舒,她也動作麻利地解開里正手臂被草草包扎的布條,那上面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

借著火光,傷口暴露出來,那是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皮肉猙獰地外翻著,邊緣因雨水浸泡而泛白,此刻正汩汩地冒著鮮血。

“忍著點(diǎn)!”周望舒低聲道,語氣是醫(yī)生特有的冷靜。她迅速從貼身小包里摸出一個小巧的瓷瓶,這是她利用空間里醫(yī)院藥房配的簡易消毒粉劑,她小心地倒出些許粉末在干凈的布條上,然后毫不猶豫地按在沈青墨猙獰的傷口上。

“呃!”里正身體猛地一弓,牙關(guān)緊咬,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混合著雨水滾滾而下,劇痛像電流般竄遍全身,幾乎要淹沒神智。

“放松!肌肉別繃緊!”周望舒嚴(yán)肅地說。她手下動作不停,用沾了消毒藥粉的布條快速而有力地按壓止血、清理創(chuàng)面,手法精準(zhǔn)熟練得又一次超乎吳掌柜的想象。

處理完,周望舒回到沈青墨身邊,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被沈青墨又拿回來的那半塊玉佩,斷裂處參差,泥污大部分已被雨水沖掉或被他手上的水漬化開,露出了玉質(zhì)本身的溫潤底色。

但就在那斷裂茬口的凹痕里,一點(diǎn)極其細(xì)微、暗紅近黑的污漬,在火光的映照下,刺入了她的眼簾。

她可以非常確定那不是泥,那顏色是干涸不久的血跡,而且位置刁鉆,卡在斷裂的玉石縫隙里,若非近距離仔細(xì)觀察,極難發(fā)現(xiàn)。

這玉佩斷裂處的新鮮血污與沈母口中十五年前的舊事,時間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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