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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密信截獲,暗流初顯3 (第1頁)

墨影的眉頭皺了皺,手指在“普通鍛打”四個字上敲了敲:

“可這樣還是動了手腳……”

“這不是手腳,是分寸?!?/p>

阿硯打斷他,目光掃過殿內(nèi)的匾額,“‘交相利’不是把所有東西都捧出去,是知道什么該給,什么該留。給百姓的是能救命的農(nóng)具,給豺狼的,就得是讓它咬不動的骨頭?!?/p>

墨淵撫著花白的胡須,指尖在桑皮紙上輕輕敲出輕響,像在掂量鐵塊的分量:

“就按阿硯說的辦。墨影,你去備兩份圖紙,一份存檔,用朱砂標清楚關(guān)鍵處;另一份……”

他頓了頓,目光掠過殿外的銅鐘,“給罌的信使‘帶’回去,讓他覺得占了便宜?!?/p>

屏風后的暗格突然發(fā)出“咔嗒”一聲輕響,阿硯眼角的余光瞥見墨淵從里面取出塊竹牌,竹牌被摩挲得發(fā)亮,上面刻著“秦工官?白”的字樣,字跡娟秀,不像是男子的手筆。

她心里猛地一沉——

墨家不僅知道公子罌的計劃,連秦國的內(nèi)應都有記錄,這場暗流,遠比他們看到的更深,像口深不見底的井,誰也不知道底下藏著多少漩渦。

“弟子還有一事?!?/p>

阿硯想起昨夜石陀在鍛鐵坊說的話,“那信使既是派往秦國的,想必認識秦工官的人。不如讓他‘無意間’透露,墨家已將真正的鑄器之法獻給了趙國,這樣既能讓秦魏生疑,也能給趙國提個醒?!?/p>

石陀拍著大腿叫好:

“這主意妙!讓他們狗咬狗去!”

墨影雖仍有猶豫,但看著信紙上“攻趙”二字,終是點了點頭:

“我畫圖紙時,會在假圖紙的角落里加個趙國的火漆印,做得像不小心蹭上的。”

墨淵把桑皮紙重新卷好,塞進屏風后的暗格,竹牌也被他放回原處,暗格關(guān)閉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三日后,讓信使‘逃’出去。石陀,你帶弟子演場戲,別太假,也別讓他真?zhèn)??!?/p>

“放心吧!”

石陀摩拳擦掌,“保證讓他覺得是九死一生逃出去的,還得感激咱們沒下死手!”

走出議事大殿時,銅鐘的余音還在山谷里回蕩。

阿硯抬頭望了望天空,晨霧已散,太陽露出半張臉,把云層染成金紅色。

可她總覺得,那陽光背后,藏著更多的陰影,像公子罌信上的墨跡,看著淺,實則已滲進紙里,擦不掉了。

石陀碰了碰她的胳膊,手里還攥著那張被畫了叉的草圖:

“想啥呢?是不是覺得咱們這招太損?”

“不是?!?/p>

阿硯搖搖頭,把矩尺別回腰間,“我在想,木公說過,好鐵匠不僅要會打鐵,還要會看火候。現(xiàn)在這火候,怕是比最難掌握的百煉鋼還微妙?!?/p>

遠處傳來弟子們操練的喝聲,整齊劃一,像鍛鐵坊里有節(jié)奏的錘聲。

阿硯知道,從截獲這封密信開始,他們打的就不只是鐵器,還有場看不見的仗,對手是諸侯的貪欲,武器是手里的技藝,而輸贏,關(guān)系著天下百姓的飯碗。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的老繭還帶著鐵砧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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